Eserine

学业繁忙,家里有事,咕咕咕咕

【北欧主从】永无童话

2.2背景

起题目太难了我暴毙了

是临时疯狂产物求别杀

“奥菲利亚?嗯。奥菲利亚·法姆索罗涅。”从者呼唤自己的御主,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些疑问,随后则转换成了笃定。几个音节自以太构成的喉舌中发出,隔着遮蔽下半张脸的面具,仿佛带有些低沉的金属气息。

被呼唤的御主此时还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因为在黎明时分被突然唤醒而感到些微的愠怒。她用着更为清脆也更为年幼的嗓音,说出那几乎成为日常一部分的话语:“……我不记得有命令你解除灵体化。”

睡意像阳光照射下的薄雪一样迅速消散,奥菲利亚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是有什么重要事务吗?” 

苏尔特尔盯着她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带有些愉悦。起初还是低沉的“库库”笑声,随后笑声渐渐放大,直至饱含狂气的放肆大笑。他闭上了那双红眼睛,但奥菲利亚可以想象他面具下嘴角扭曲露出尖牙利齿的猖狂笑容。

不高兴,不愉快,想让他闭嘴,想让他消失。这些情绪一度占据上风,但奥菲利亚心中有所疑问,最终还是命令Saber停止发笑,将必要的情报进行汇报。

“库库。变得迟钝了啊,你没有发现吗,奥菲利亚。”即使被态度强硬地命令,他也仍旧难以压制那种笑意,仿佛听了个荒诞滑稽的笑话,看了出精彩绝伦的喜剧,“看看自己,你应该明白的。”

“请你闭嘴。”即使这么说着,她也下意识看向自己伸出被褥之外的手臂。更为纤细短小的肢体,更为幼嫩白皙的肌肤,过于宽大的睡衣,显示出这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心中有所猜测,随后感觉事态紧急,无视并不讨喜的从者,她裹着睡衣从床上跳下,拖曳宽大的衣摆走向梳妆台。在梳妆镜中,她看到了自己童稚时期的面孔,眼罩松松垮垮,稍稍袒露出黄昏色秀发遮掩下,魔眼的弧线。

自我稳定的情绪终于无法保持,如同结了薄薄冰壳的池塘,被掉落的碎石轻易打破平静。短暂的惊慌,突如其来的无措,担忧未来的茫然。判断是否受到诅咒,检查自己的魔术回路和魔力状况,确定和从者的契约是否异常。如同程序开始运行,即使心中不断波动,奥菲利亚也能够使自己尽可能从容应对这种意外。

在此期间苏尔特尔一直双手抱胸靠墙站着,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一直在观察,自从发现异状即在观察,最后选择唤醒奥菲利亚。这是在他漫长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事情。即使是炎之巨人,也了解生命会有所成长,但从成熟的姿态返回弱小的幼年期,则不同寻常。原本即是不起眼的人类身姿,却能变得更为渺小,更为脆弱。她会作何反应,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让他做什么,难免有些期待。

奥菲利亚变得迟钝,变得情绪化,以孩童的姿态做出故作强硬的命令,强行稳定自己的情绪。苏尔特尔感到有些荒诞,有些滑稽,即使只是看着那泛着雾气的湖泊一样的眼睛,看着那不明就里一副迷茫神情的孩童面孔,他就忍不住发笑出声。奥菲利亚变得这么小,小到可笑可怜的程度,往日好好藏起来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原本就缺乏威胁感的命令也变得更加苍白无力。有所不同,这令他感到有点新奇,但也仅仅是“有点”的程度。

确定原因是魔力紊乱,而不是诅咒或者其他,奥菲利亚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一丝愤怒在她的心头燃起。是苏尔特尔的错,她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简单地想着,简单地生气。不,也是自己的错,当初就不该看他,就不该和他搭话,更不应该说什么“我们是一样的”。她也像个小女孩一样生自己的气,为自己招惹麻烦自作自受而生气。

“请你消失。不要随意解除灵体化。”这条一本正经的命令被苏尔特尔用嗤笑回应,于是奥菲利亚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从者消失在空气中。即使衣物不合身,她也有些魔术师的小手段。迅速穿戴整齐,脚步声哒哒地跑出房间,一刻也不愿多停留,仿佛这样就能远离苏尔特尔,远离他散发出的令人背脊冰凉的灼热气息。

当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与过去的数个日夜相同,苏尔特尔的视线几乎一直停留她身上,如同攀援植物,如同燃着的枯枝上蔓延的火线,似乎想用那双岩浆般赤红眼珠中蕴藏的热力切开奥菲利亚自我保护的外壳。即使在命令下灵体化,他的目光也令奥菲利亚感到不安,感到压迫。

保持冷静,继续前进。英灵躯壳完整的现在,他不过是自己的骑士,是培养空想树的助手,是发展异闻带的必要武力。一切都很顺利,除了这个小小的意外,一切都将会顺利的。她对自己说着,保持冷静,挺直身躯,为了被托付于自己的期待,为了基尔什塔利亚大人的夙愿,不可失控,不可脆弱,不可畏惧。小小的女孩子悄悄握紧了拳,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坚定自己的决心。

但她却依旧不敢回望那如芒在背的目光,虚空中似乎传来了saber 的笑声。

谒见女王时被称为可爱,神明的嘴角挂着浅浅的慈悲的笑容。瓦尔基里们则一如平常,记录着新的信息和情报。Saber则保持一贯的不安分,虽然实体化频率似乎稍有提高,目光中也带有一丝新奇,但奥菲利亚感觉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次的意外对他影响有限。仿佛对苏尔特尔来说,她就是她,即使与平时不同,即使发生了变化,都丝毫不能撼动他那破坏性的毁灭性的大愿。

如同打破池塘表面薄冰的小石子迅速沉没到水底,泛起的涟漪也转瞬即逝。女王和隐匿者一起竭力维持安稳,努力向前发展的北欧异闻带,也照旧运转着。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将会顺利。

为了查看并记录空想树的生长状况而前往冰雪与火炎交界的群山,虽然不愿过多接触苏尔特尔,但还是不得不被他带着在雪原上飞奔。

看起来像是泛人类史中的野餐一样轻松惬意,奥菲利亚观察记录着,苏尔特尔想说什么却被提前命令“请你闭嘴”。他手持武器站在一边,没有动怒,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盯着故作正经的年幼御主,他作为骑士所侍奉的公主,他作为神明的并不心甘情愿的信徒。

返程中遭遇了数只魔兽和数体巨人,似乎是被温度所吸引,试图吞噬这热力的源泉,毫不遮掩地散发出恶意和杀机。

“太久没有杀了。都要生锈了。”苏尔特尔这样说着,放下奥菲利亚,随手画出符文就手持利刃冲上前去。是隔绝温度的符文,如此一来她便与四周的冰雪无异。

来不及阻止,来不及阻止,即使女王多次重复不能让她的冰雪染血,杀戮也已经启动。苏尔特尔想来也不会服从与他平辈,甚至实质上比他年轻的斯卡蒂的命令,而此时大声命令则会引起敌方注意招来危险。这样想着,小小少女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因为思考而皱起眉头,但她还是悄无声息地藏起了自己。

即使使用齐格鲁德的躯壳,苏尔特尔的暴力性和破坏性肉眼可见。没有所谓的技巧和华丽的剑术,不会沿着关节切断肢体,不会将刀锋精巧地嵌入骨缝,只是挥舞,只是切割,只是单纯的破坏,用那怪力,将刀刃嵌入,将所触及的一切都肢解。从外壳到肌肉,再到坚硬的骨骼,稍稍用力压下就能呈现整齐的断面。咯吱作响,是被切碎的骨架;扑哧作响,则是喷涌的血液;叽里咕噜,则是外壳、肌肉和内脏被迅速切割。仿佛一台屠杀机器,单方面的碾压,刀尖划出血色弧线,血液融化雪野,猩红勾勒出残忍的画卷。分崩离析散落着的断肢碎骨,甚至肌肉还在抽搐,散发淡淡出雾气。

屠龙英雄原本称得上英俊的面孔,也因为杀戮的快意和溢出的扭曲而变得狰狞可怖。看来苏尔特尔对屠戮应该算同一种族的巨人毫无负担。因为面具遮挡看不见下半张脸,但奥菲利亚可以想象他那歪斜的嘴角和尖牙利齿的扭曲笑容,肆意狂妄而张扬。他捏碎没有持剑的手中抓住的头颅,就好像捏碎一个石榴般轻而易举,渗出猩红的汁液和白色的内容物。随手甩下附着的残骸,眨眼间他又将刀锋送入身后敌人身躯中,整个将其剖开了,除了血液之外刀尖上也带出了一串深色的内脏,被甩出去散落在远处之后还在蠕动。

人类英雄的躯壳与魔兽和巨人相比,矮小而微不足道,但若是苏尔特尔使用,那么将会带来满地断肢碎骨和猩红。然而这还是没有完全解除限制。在目睹的血腥和杀戮中,在从者散发的冰冷的热气中,奥菲利亚刻意掩盖的记忆和恐惧,解放了原本模样。

恐惧像水蛭一般,像毒蛇一样,在全身爬行,如影随形纠缠着她,令她毛骨悚然,面色苍白,大脑缺氧。

仿佛有一根冰冷的楔子钉入了她的脊柱,在重锤的敲打下深入骨骼。使她耳边轰鸣作响,听见血脉泵涌。使她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使她钉在原地不得动弹。使她在巨大虚伪太阳的阳光温暖下如坠冰窟,恶寒从头到脚将她笼罩。

她想起自己的如履薄冰,仿佛在黑夜中被牵着前行,脚下是错乱而无规律的荆棘,一步走错就会疼痛不已,血流如注。然而牵着她手的也并非善类,是破坏,是毁灭,是一切的终结。

希望与绝望交缠,灵魂被炎之牢笼热切地抱怀。心脏不时的疼痛,燃烧的梦境,漆黑的痼病。她想起梦境中人理的英灵坠落,一切的一切都被燃尽,永远停留在灰烬如同雪花飞舞的黄昏,自己则仿佛世界的遗骸,被拢进手掌,被置于肩头,因为神明的垂怜而苟延残喘。充满火焰的毁灭后的世界就像是地狱,而地狱中的,自然是死者。

该要怎么祈求才能够被拯救,该要怎么挣扎才能够摆脱死局。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自食其果。无力看着身上被缠住的线,将所有梦想所有一切都付诸火焰,会是唯一的注定的结局吗。

不,不能这样,奥菲利亚对自己说着,虽然蜷缩着瑟瑟发抖,但她还是紧紧握拳了拳头。

即使恐惧和逃避因为自己变成了小孩子成倍放大,她也不甘为火焰陪葬。她还有未完成的梦想,还有许下却不曾实现的愿望,还有要去实现的基尔什塔利亚大人的期待,还有竭力想要到达的未来。

保持冷静,保持冷静。他不过是自己的骑士,是培养空想树的助手,是发展异闻带的必要武力。自己能够控制住的,能够掌握所有情况的。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将会顺利的。不可失控,不可脆弱,不可畏惧。

深吸一口气,奥菲利亚听到了自己仍旧带有些微颤抖的声音:“结束了之后就返回吧,saber。”

防寒服一尘不染的骑士将她抱起,仿佛刚才的屠杀仅仅是残忍的梦幻,是大脑的臆想。返回冰雪的城堡,一切如常,一切照旧。在安稳运行着的北欧异闻带,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将会顺利。

北欧没有永无岛,世界没有童话。成为年幼少女的那一天如同梦幻泡影,在下一个黄昏到来之际消散。是在黄昏凋落的黎明之花,被火焰吞噬,永葬在深渊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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