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erine

学业繁忙,家里有事,咕咕咕咕

【北欧主从】Nucleus

是au

我都搞了些什么

我在丢人.jpg

 

未来被这样预言:毁灭开始于即将到来的严寒,终结于远古的火焰。

世界开始变冷。天空开始压缩。饥荒开始蔓延。为了延续,人们纷纷探索遗迹,寻找那火焰。

金发的年轻魔术师带领被寄予厚望的队伍进入了一座以星宿命名的遗迹。

废墟在森林的深处,美丽的花朵绽放,风景如同时间停止一般蔓延。

花园静静地在蓝天下,在清澈的湖水中沉没的是古老的建筑群。

最终他们进入了这片遗迹的深处。纵横蔓延的管道,金属色的建筑,散落的零件和缠绕攀援的藤蔓。

在一座破损的穹顶下,半掩埋着一个巨大的生锈的躯体。看起来像是建筑的一部分,爬山虎在冷冷的无机工厂里缠住它,使得它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们各自开始探索。奥菲利亚注意到了半块被青苔和细草包裹的石碑。

小心翼翼地将其清理干净,翻译魔术同样适用于晦涩难懂的上古文字。

Surtr,她迟疑地轻声拼读出这几个音节。传说中炎之巨人王的名字吗,能够在这里读到有点意外。曾经遭遇灾变的世界,传说混乱而稀少,这些流传于世的名字,也就仅仅能够与身份对应罢了。

你为终结而存在。赐予。祸端。Nucleus。她轻声呢喃出残存的碑文。最后一个词语无法解读,无法理解。

基尔什塔利亚远远地喊着她的名字,招呼她动身离开。她离开穹顶,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身躯,轻快地跳跃着跟上队长的脚步。因此,她也就错过了生锈躯体上流动起来的红光,自核心处散发的扭曲光芒,睁开的巨瞳和缓缓燃起的火焰。

 

这是,人类历史中所谓‘英雄’的容貌吗?让我作为参考吧。

怎么样?我尽力模仿了。

浪费太多了。

 

为了拓印碑文,奥菲利亚再次进入这个被判定为没有危险的遗迹。

听到婴儿的哭声。听到少女的哭声。听到家人的笑声。

仿佛被蛊惑一般,她循声穿过破损的墙体,步伐错乱地走出工厂遗迹。

苗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直觉这样说着。

高耸的塔一样的怪物,身躯上布满密集的球体和孔洞。那些球体不断鼓动着,显示着某些生命体的存在。在被球体簇拥着的或许可以称为头部的位置,露出一张好似年轻女子的面孔。而那丑恶躯体的中部则膨胀成球形,枯瘦的爪抚摸在上面。在层层叠叠类似无数肥厚的菌类的基部,自内部伸出尖利的爪、弹动的肢体和流淌着液体的头。或许那些全都是在苗床上出生的“孩子”吧。

原本应该恐惧,然而思维仿佛凝固了一般迟滞。原本应该后退,然而双脚却好似上了发条一般前进。原本应该转身逃开,然而奥菲利亚却像目睹螳螂威吓的猎物,将自己送入利爪的包围中。

随后她听到了爆炸和燃烧的声音,嗅到了仿佛烧焦羽毛一般的气味,看到了一个身着样式古怪的黑色服装的身影,感到自己被粗暴地抓住手臂拽向后方。哭声和笑声戛然而止,转变为刺耳的嗡鸣。在怪物的身后,有什么成群的东西飞了过来,形似昆虫却体型庞大,具有令人作呕的可怖外观。奥菲利亚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双赤红色熔岩般的眼睛,与人们所崇拜的英雄齐格鲁德相同的面貌,和缓缓露出的尖利牙齿和狰狞笑容。

他不是英雄。他也是怪物。意识中的警报高声作响,奥菲利亚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毫不温柔地打横抱起,随后是颠簸的高速运动。直到跳下一个巨大的空洞,他才将奥菲利亚放下。

苏尔特尔。他指了指自己,权当自我介绍。然而奥菲利亚因为刚才的颠簸和惊吓,有些头晕,一时不能做出反应。

你看到了我,你唤醒了我,我看到了你。听到了这样的话语,她的记忆突然苏醒,回想起了那天所见到的生锈的巨大躯体,和残缺的碑文。年轻的女魔术师因为本能的恐惧想要后退逃离,却被扯住了手臂,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边跌跌撞撞地跑着,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不喜欢解释,奥菲利亚。显然他有些不耐烦。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抢夺所有的生命。你应该不想变成那样。

奥菲利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怪物那张人类女子一样的面孔,和那抚摸膨胀躯体的姿势,感到胃部一阵翻腾。随后她再次听到了刺耳的振翅声。苏尔特尔松开她,将什么打入那些生物体内,把它们变成四分五裂的燃烧的肉块。

在行进中奥菲利亚忍不住询问苏尔特尔碑文的含义,特别是那个无法解读的词语。苏尔特尔则给出了语焉不详的解释,但不像是敷衍。而对于“nucleus”,他说,做个约定吧,我会让你看到的,奥菲利亚。

穿过地下的大空洞,覆盖着地面的颜色完全消失,再也找不到文明的碎片,未知的光源充满了地下,并不昏暗。从大空洞的最深处有着向下延伸的道路,通向破损的球形防护墙。过去,它们是在从什么之中保护着人们吧。防护墙中矗立着巨大的船形建筑,联通地下与地上。

方舟。有一个种族,曾经在世界即将灭亡的时候,为了复兴的希望和延续种族的生存而制作过某种东西。他们将其称为“方舟”。她曾经读到过这种记载。但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承载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方舟,其本身也已经化为了废墟。

随后她听到了某种巨大东西蠕行蠢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数座“苗床”,和在其中出生的“孩子”。苏尔特尔啧了一声,直接抱起奥菲利亚,一脚踹开了方舟的入口。进入建筑,封锁入口,将那些丑恶与怪声隔绝在外。

出现在降灵魔术师眼前的是无数飘荡的灵体。奥菲利亚大概有些猜测,那是曾经沉睡于此的人的梦和残留思念。

铭刻于方舟的记忆是为了下一代吗。她喃喃出声。

非也。灭亡的记录罢了。苏尔特尔的声线毫无起伏。

奥菲利亚听到棺柩中的残响,那都是记忆的残渣。

某位“科学家”曾经预见到了毁灭,能源在被不明正身的某种存在不断吸取。有一天,蠕行蠢动不断蔓延的生物出现了。方舟开始建造后,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夺取的热量开始急剧增加,超出计算。世界开始变冷。天空开始压缩。饥荒开始蔓延。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是怎么想的呢。方舟所准备的只有少数的位置,不足以容纳所有人。

沉默。

库库。也就是说你还无法做出判断吧。应该说,这才是人类啊。

奥菲利亚能够读取到“科学家”的记忆残渣。

理论是完美的。因此,我必须做出决断。完美的毕竟只有理论而已。这并不能保证成功。如果不成功的话,我的世界就在此终结了。即使成功了,未来的世界中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呢?

这艘方舟中储存着足以生活数千日的给养。它们和人们一样,沉睡在方舟之中。但是,用完它们之后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呢?说不定在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毁灭了呢。如果世界终究要毁灭的话,如果我的世界终究会终结的话,注意到这种事情的我不禁在想:“亲手终结世界”是否就是我最为华丽的结局呢?现在“死去”,自己的“世界就会终结”,如此恍然大悟的这个人——

如果世界终究会毁灭的话,就把自己和它一起毁灭掉吧。

这种想法是应该否定的吗。苏尔特尔闭上了眼睛,松开一直稍稍皱起的眉头,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说的,是呢。奥菲利亚想起了预言。气候开始变冷,天空开始压缩,饥荒开始蔓延,现在的世界,已经奏响了毁灭的序曲。她感到仿佛有只手攫住了自己的心脏,使她感到窒息,使她难以思考。

原本方舟以外的地方应该被全部焚毁的。无论是文明、人类还是入侵者,全部付诸火焰,随后开始新的明日。但是,我,反抗了指令。不需要我无法目睹的未来。因此我被掩埋。然后,如你所见,那层层封闭的牢笼,如今也只剩下了废墟。展示给你看吧,所谓的“nucleus。

不是终结毁灭的火焰,而是火焰即是毁灭本身。

现在她坐在某座破败的方形石头建筑上,苏尔特尔站在她身边。没有蠕行蠢动的怪物,没有刺耳的嗡鸣,没有昏暗的方舟,没有方舟见证的毁灭之梦。周围的一切是那样安静。奥菲利亚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想再颠簸了,不想再逃跑了。她不去想基尔什塔利亚的期待,不去想被给予的厚望,不去想世界灭亡的征兆,不去想一直追逐她的种种有形的和无形的事物。她想烧毁自己所有的记忆,做一个透明的梦。她想扔掉自己所有的昨天,从此步履轻盈。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奥菲利亚浸染融化。温和的风拂过她的脸颊,远远带来森林的气息和湖水的味道。

夕阳一点点落下,最终只剩暗淡的天光。天空从火焰燃烧一样的橘红色,慢慢晕染开紫罗兰一样的深沉暮色。

余晖消失的一瞬间,在远方地平线太阳消失的地方,一朵稍稍比太阳暗淡一点的云,在一点点的成长。那是奥菲利亚从未见过的蘑菇形状的云,一开始仿佛一缕轻烟。随后它无声无息地成长,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足以与太阳争辉,甚至比太阳更加耀眼。

那道光是那么安静。坍塌的机械工厂、沉睡在水下的建筑、森林深处的废墟,一点点在光辉与火焰中分崩离析。文明的痕迹连同掠夺生命的入侵者,都一起焚烧殆尽。

这就是“nucleus”,漂亮吗。苏尔特尔轻声说,随后他捂住了奥菲利亚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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